汉川女法官余穗军的初心与执念

她是汉川市人民法院法官余穗军,1994年7月学校毕业分配到法院工作,1996年7月加入中国共产党。27年来,她始终牢记“司法为民”的初心,始终坚守“工作如生命”的执念,坚定不移地为实现法治中国梦而砥砺前行。

余穗军先后荣获“汉川市十佳政法干警”“汉川市三八红旗手”“孝感市廉洁办案优秀法官”“孝感市三八红旗手”“全省法院刑事审判工作先进个人”等荣誉称号。2020年度被孝感市中级人民法院授予“个人三等功”。

2021年3月26日,在汉川市政法英模事迹报告会上,作为法院英模代表的余穗军发言时说:“法官的初心就是司法为民,让人民在每一个司法案件中都感受到公平正义。承诺如山,初心如磐。我将视审判工作如生命,在辛勤工作和奉献中,体验自己人生价值的升华。”

审判席上的女版“铁面包公”

刑事审判,事关生杀予夺,一纸判决,决定一个人的命运,出不得半点差错。长期在刑事审判一线工作的余穗军,始终坚持依法与维权并重、实体与程序并重,法律效果、政治效果与社会效果并重,做到简案快办、难案精办,把每一个案件办成经得起历史检验的铁案。

2019年6月5日,汉川市人民法院公开宣判首例多人电信网络诈骗案,主犯胡某犯诈骗罪和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罪被判处有期徒刑14年,并处罚金16.5万元,其他23名被告人以诈骗罪分别被判处十年至十个月不等的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当事人家属、媒体记者及部分汉川市人大代表、政协委员、纪委监委干部和群众代表约200余人现场参与旁听,汉川市融媒体中心进行现场直播,全市各地、各部门组织部分干部群众集中收看。

此案的公开宣判,社会各界反响很大,起到了很好的教育、预防、宣传和震慑效果。作为该案主审法官,余穗军自立案受理、公开开庭审理、公开宣判,经历了120多个日日夜夜,倾注了无数心血和汗水,破解了一个又一个难题。

诈骗数额的认定,关系到定罪与否和处刑轻重,是该案事实认定的难点。该案涉及24名被告人、涉诈交易800多笔、涉案金额230余万元,各被告人参与的时间不一、涉案数额不一,余穗军和她的团队逐一审查,通过庭前阅卷、补充侦查、开庭调查,析疑辨伪,最终依法准确认定了该犯罪团伙及各被告人的涉案数额。

如何寻求法律规定与宽严相济刑事政策的有机契合,是该案判案的难点。电信诈骗犯罪是近年来高发的一种新型犯罪,犯罪手段隐蔽、成本低、风险低、收益高、查处难,国家出台专门法律规定要求从严从重惩处。一方面,该案不严惩重判难以震慑、预防犯罪;另一方面,该案各被告人的犯罪事实、性质和情节不一,有的是应聘入职、就业打工,有的是刚出校门的大学生,事先并无诈骗犯意,入职后才渐知违法,主观恶性不深。最终该案对主犯和重要成员依法从严从重判处;对于次数不多、诈骗金额不大的从犯,从宽处理,既准确适用法律,又体现宽严相济的刑事政策,最大限度地达到了法律效果与社会效果的有机统一。

在法院系统,余穗军是敢于第一个吃螃蟹的法官。2017年8月,她办理了湖北省首例性侵犯罪适用从业禁止案。小学教师汪某,趁学生在学校教室午休和为学生补习时,多次猥亵多名在校女生。从业禁止是刑法规定的非刑罚处罚措施,以往判例多在生产、销售伪劣产品类罪或期货交易等领域,在性侵犯罪方面鲜有涉及。为有效预防和保护更多未成年人免受侵害,避免被告人刑满释放后再次利用职业便利实施犯罪的可能和危险,在正确认定事实、准确适用法律、零容忍打击性侵未成年人犯罪、最大限度保护未成年人的基础上,法院以猥亵儿童罪,判处汪某有期徒刑七年六个月,并禁止其在刑罚执行完毕之日起五年内从事教育及相关工作。

此次判决,成为刑法修正案(九)公布从业禁止规定以来,湖北省对性侵犯罪实行从业禁止的首例判决,受到了全省乃至全国法律业界的关注。

27年来,她所办理的各类刑事案件,无一冤错案,准确率达100%。

巾帼办案的绣花功夫

严谨细致的余穗军在长期的司法实践中养成了刑事法官们津津乐道的两大工作习惯:

一是细心勤做阅卷笔录。她把阅卷笔录作为定罪量刑、处理案件最关键、最重要的一环,所经手的每个案件都有阅卷笔录。在把案卷读薄的过程中,她梳理了事实,厘清了证据,查明了真伪,为依法准确对被告人定罪量刑提供了方向。

二是用心撰写法官寄语。她所办理的每件涉少案件,都附着一份法情理交融、饱含着爱心与关切的法官寄语,旨在将失足少年唤回正道,重树生活信心。

余穗军所审案件,无一超审限案、上访缠诉案,案件优秀率95%,其中3件被孝感中院评为精品,1件被省高院评为精品。总有人满脸钦佩地调侃她把案件办成了“花”。

未成年人冯某与未成年在校生许某,受邀持刀棍上门斗殴致一人轻伤,后又二次故意损毁王某财物1万余元,另冯某参与盗窃11笔。该案涉及故意伤害罪、故意毁坏财物罪、盗窃罪三个罪名,三名被害人提起附带民事诉讼要求二被告人赔偿损失3万余元。

该案系未成年人犯罪,案件审理既要依法保障被害人合法权利,也要在程序和实体上充分体现对未成年犯教育、感化和挽救的原则。余穗军一方面耐心细致地做好附带民事诉讼调解工作,化解双方当事人矛盾,最终三被害人经调解获赔而撤诉。另一方面,从程序上保障未成年人诉讼权利的实现,实体上依法对二名未成年被告人从轻处罚。

对冯某与许某二个未成年被告人,余穗军在《法官寄语》中写道:“前面的路还很远,希望今天的泪是你们明天的成长;今天的伤痕,会成为你们明天的坚强;只要坚持,你们定会成为坚强的、全新的自己!”。

听罢宣判和《法官寄语》,二被告人认罪服判,流下了悔恨的泪水,表示今后一定学法守法重新做人。

该案被湖北省高级人民法院评为精品案件,余穗军如是说:“每一个精品案件,被称之为精品的,绝非案件本身,而是办案过程中爱心、细心、耐心与责任心的凝聚。办案如绣花,把本职工作做精、做细、做透,才能展示法官形象,彰显法律尊严,才能让人民群众在公正司法、精准司法中有更多的认同感、满意度。”

“法官妈妈”的柔情大爱

2008年6月,余穗军调入刚成立的少年审判庭,2014年4月,她任少年审判庭庭长。

从事少年审判,余穗军倾注法官的威严、母亲的柔情,探索构建了涉少刑事审判“十化”工作机制和民事审判“五项”维权措施,坚持教育以审判为依托,审判以教育为目的,注重庭前全面调查、庭审感化教育、庭后跟踪回访,充分发挥家庭、学校、社会与审判四位一体联动作用,在少年审判中尽显司法人文关怀。

十六岁打工仔林某沉湎网恋游戏,因无钱上网,遂对邻厂被害人施用暴力劫取银行卡一张,逃离时被抓获归案。

开庭前,余穗军走访了解到被告人父母在外地务工,家庭经济条件差,其初中毕业后就进厂打工,平时喜欢上网聊天玩赌博机,微薄工资经不起上网消费,临时起意抢劫他人钱财的歹念。

交谈中还发现林某及其家人均未意识到林某行为性质的严重性,错误认为只是抢了一张卡,未抢得现款就不涉嫌犯罪。

当余穗军庭审中指出其行为触犯法律、后果严重时,林某现场流露出悲观失望的颓废情绪。余穗军细心开展法庭教育,用法律触及灵魂,用温情唤醒良知,林某当庭表示悔过,请求宽大处理。最后法庭对林某依法宣告缓刑。

听到宣判后,林某感谢法院给他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余穗军在之后的回访得知,林某现实表现良好,能打工自食其力,多次被企业评为先进生产者。

多年来,余穗军共审结涉少案件300余件,所判未成年犯无一重新犯罪。

学习与写作是最大的业余爱好

27年来,余穗军一直把读书学习、论文写作当作最大的业余爱好,看成是开辟视野、磨砺意志、提升能力的过程,坚持融理论于审判实践,纳审判实践于理论,不断提高法律业务理论水平和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

她累计撰写各类文章30余篇,其中6篇获评省级以上奖项。《无被害人陈述的性侵未成年人犯罪的认定》被刊载于《人民法院报》,并作为指导案例编入最高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参考》;《论司法改革情境下少年司法的破茧寻路》在全国法院少年法庭改革方向及路径研讨会上获一等奖,余穗军作为基层法院唯一一名代表在会上进行典型发言。

病床上翻开的公文夹

参加工作以来,余穗军几乎没有休过完整的年假,常年加班加点,像老黄牛一般,任劳任怨,尽心尽力,超负荷工作。

2018年7月,余穗军感到耳鸣非常严重,彻夜难眠,不得已来到武汉同济医院检查。当医生告诉她已形成神经性耳聋且不可逆转时,她只是神情落寞地拿了点药,回院之后,既没有请假病休,也没有对外声张,依然默默地坚守在岗位忙碌。

2019年2月初,余穗军感到身体不适,到医院检查,被医生告之要住院治疗。但她刚受理的汉川市首例多人电信诈骗案开庭在急,耽搁不得。她带病坚持开庭审理、公开宣判完结后,才在家属的多次焦虑催促下到武汉协和医院住院手术治疗。在住院期间,她仍然放心不下工作,当前来探望的同事看到她病床上翻开的公文夹,心疼地说:“老黄牛也要注意休息啊!”。可她病愈出院后休息不到2周,就将休养1月的医嘱抛到脑后,又投入到新的工作中。

有人说她傻,有人说她倔,还有人说她是“业务痴”“工作狂”,有时连她的家人也有抱怨和不解,但她总是一笑了之,依然我行我素,乐此不疲。因为她心中有一个执念:“不能亵渎法官这一神圣职业,不能忘记司法为民的法官初心,不能违背明明白白为人、踏踏实实做事的人生信条”。